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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稽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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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稽之談

趙寒雁這聲“二叔”一出來,別說江竟遙,就連江老二都有些懵了。

成親第二日,趙寒雁靠著嘴皮子和演技將江老二和王氏的所作所為當著圍觀的鄉親們全抖了出來,讓江老二顏面盡掃。當時他回家後大發雷霆,說趙寒雁這個女人目無尊長,飛揚跋扈,不把他這個親二叔放在眼裏,不配進他們江家的大門。

之後江老二便不再與趙家往來。

若非前些日子在集市上看到他們在街頭賣藝,江老二才懶得理他們。

沒想到今日趙寒雁居然主動跟他打招呼,叫他二叔。

江老二挺起胸膛,不自覺地擺起了長輩的架子。

見江老二停了下來,鐘老皺著眉頭,語氣裏帶著被破壞的不悅:“江老二,你這是要做什麽?”

江老二回過神來,他今日可是有正經事要做。他輕蔑地掃了一眼趙寒雁和江竟遙,而後恭敬地跟鐘老說:“鐘老,我今日來,是要來揭開他們戲班子的真面目。”

這話一出,鄉親們頓時炸開了鍋。

“江老二有啥毛病啊?這戲班子就是個賣藝的,有啥真面目等他揭。”

“是啊,阿遙還是他江老二的親侄子,不是他把阿遙親手養大的嗎?怎麽突然針對他?”

“我聽說他跟他媳婦從小虐待阿遙呢。”

“怎麽可能?江老二不是還送阿遙去學堂念書嗎?這怎麽會是虐待?”

“真的真的,之前阿遙和雁丫頭成親第二日他們吵起來了,我當時聽到的。”

“不可能吧?這江老二平日裏對阿遙還怪好的啊。”

“你不知道吧?這江老二害死了他親哥,又霸占了阿遙的地。”

“還有這事?”

......

成親第二日,江老二上門大鬧趙家一事已經被在現場的鄉親們傳開了,只是平日裏顧忌著囂張跋扈的王氏,並沒有什麽人敢當著江老二的面說什麽。

今日祭祖游神這麽一個全村的大日子,江老二突然跑過來搗亂,大家自然不樂意了。

江老二聽著鄉親們的議論頓覺不妙,他拼命阻攔:“不是你們說的那樣!我沒有虐待他!是江竟遙白眼狼!”

只是江老二向來笨嘴拙舌,鄉親們說的又是事實,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和反駁。

“夠了!”鐘老沈聲高喝一聲。

鄉親們立刻收聲。

鐘老看向江老二,語氣裏帶著不容置疑:“今日是祭祖游神的大日子,你的家務事自行回家解決,這裏不是讓你搗亂的地方!”

江老二連忙大聲解釋:“不是家務事!不是家務事!是關乎整個雲福村的大事啊!”

人群裏的吳氏見江老二屢次三番都說不到點子上,人也開始著急了。她趕緊沖出人群,伸手指著趙寒雁大聲道:“鐘老,趙家人的木偶戲招小鬼啊!”

臺下安靜了一瞬,雲福村的村民大多信奉神明,否則也不會這般對待土地廟裏的神像。對於這些鬼神之說,他們自是十分相信。

“招小鬼?真的嗎?”人群裏不知道誰問了一聲。

江老二也反應過來,連忙道:“對的,對的!我就是想說這個!”

“你們看她手裏的木偶,”吳氏眼神很好,還在人群裏時她就看見趙寒雁手上的那個木偶了:“那木偶長著一張人臉,還會動。”

趙寒雁聞言只覺得好笑,木偶當然會動啊,不然怎麽表演,不會動的木偶像個柱子往那一站有什麽好看的?

再說了,木偶代表的是人物角色,自然要刻上人臉,總不能刻一張小貓小狗的臉來當男女主吧?

眼看江竟遙要上去理論,趙寒雁連忙拉住他。

“你去看著阿月和盼兒,別讓她倆出頭。”趙寒雁神色未變,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倒想看看,這江老二和吳氏究竟想做什麽。”

江竟遙看了看一旁一臉怒氣卻又不得不先安慰孫盼兒的阿月,以阿月的火爆脾氣,確實容易闖禍。

“就是啊,你們看她手裏的木偶,多可怕!”江老二一緊張就容易忘詞,在家背的好好的臺詞突然一個字都想不起來,只能重覆吳氏的話。

吳氏見江老二完全沒用,只好自己上場。

她右手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眼淚立刻湧了出來,吳氏開始哭嚎:“鐘老,您要為我做主啊!”

鐘老還有些摸不清為何這江老二會和吳氏一起,兩個人一個大聲喊叫,一個大聲哭嚎,吵得他耳邊嗡嗡作響。

他擡手揉了揉耳朵,忍不住擡高了聲音:“你倆先別吵,一個一個說!”

江老二和吳氏聞言對視一眼,江老二便收了聲。

吳氏又擠出來兩滴眼淚,她帶著哭腔,話卻說得清楚明白:“鐘老,我懷疑這趙寒雁用她那木偶招小鬼,附在我的盼兒身上......”

趙寒雁一聽吳氏這話,瞬間猜到他們想做什麽了。難怪沒看到江老二媳婦和孫老三,想必他們二人此刻帶了“大師”躲在暗處。

看來孫老三和吳氏還是想打孫盼兒的主意,只是不知道這江老二為何要摻和進來。

江竟遙眉頭緊皺,他擔憂地看著趙寒雁,她一人挺直了脊背站在前面,直面江老二和吳氏的責難。

“餵,”阿月用手戳了戳江竟遙,“你幹嘛過來啊?那江老二不是你叔嗎?你怎麽能讓雁兒姐姐一個人面對。”

江竟遙聞言望向孫盼兒的方向,阿月頓時懂了。

“沒事兒,我看著盼兒。”阿月道:“你快去給雁兒姐姐幫忙。”

江竟遙嘆了口氣道:“你雁兒姐姐不僅擔心盼兒,也擔心你。”

阿月剛想反駁,一想到自己的火爆脾氣,又默默收了聲。

孫盼兒的母親吳氏正大聲向鐘老哭訴,伴隨著鄉親們的竊竊私語。

趙寒雁就擋在他們三人面前,也擋住了前方的流言蜚語。

“我看著盼兒,你去看著雁兒姐姐,”阿月再一次道:“你放心,我不會闖禍的。”

江竟遙的心思早就不在這裏了,阿月都這麽說了,他連聲應下,連忙快步走到趙寒雁身邊。

“你怎麽過來了?”趙寒雁不解地問道。

“來陪你,”江竟遙認真道:“阿月也不放心你一個人。”

趙寒雁回頭向阿月看去,阿月抱著孫盼兒的手臂,半個身子擋在她面前,見趙寒雁回頭看她,便笑著點點頭,眼神裏寫滿了信任。

“鐘老,您要給我做主啊!我的盼兒那麽乖,好端端地怎麽會突然想上吊自盡?”吳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鐘老聽得直皺眉,孫盼兒和孫家父母斷絕關系那日他在現場,也聽了孫盼兒對孫老三和吳氏的控訴,孫盼兒言辭懇切,確實是這孫老三和吳氏做得太過分,她實在受不了了才會想尋死。怎麽才隔了不久,吳氏便開始顛倒黑白?

“吳氏,你別忘了,”鐘老提醒道:“斷絕關系那日,孫盼兒可是說得清楚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吳氏聞言心中一驚,她強裝鎮定,伸手抹了一把眼淚,繼續哭訴道:“那日我便覺得奇怪,她趙寒雁說我的盼兒上吊自盡,空口無憑的,也沒人看見,誰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

不給鐘老開口的機會,吳氏繼續道:“後來我去集市上看到她表演那勞什子木偶戲,就看到我的盼兒傻呆呆地站在那,雙眼無神地盯著那木偶,趙寒雁讓她做什麽,她就做什麽,就像趙寒雁手裏的木偶一般任她操控。”

“盼兒她是人啊,是活生生的人啊!人怎麽可能會那樣、那樣沒有一絲生氣卻任由一個陌生人隨意差遣?像條狗一樣!”

吳氏越說越氣,孫盼兒在孫家時雖然任勞任怨地幹活,但她會時不時地鬧脾氣,說她跟孫老三偏心孫寶根。可那日她在集市上卻看得清楚,那趙寒雁讓她做什麽她就去做什麽,一絲反駁和怨言都不曾有。

“鐘老,您說,”吳氏抹了一把眼淚,語氣裏帶著恨意:“若不是那趙寒雁利用木偶招小鬼,把我們盼兒的魂魄勾走了,盼兒怎會如此?”

鐘老聽得一臉茫然,吳氏說得有鼻子有眼,把他都說得有些懷疑了。

眼見鐘老的表情不似方才那般堅決,江老二也沖了上去,他也開始有樣學樣,學著吳氏那樣控訴趙寒雁:“鐘老,這趙家丫頭就是個掃把星!我們家阿遙自小懂事聽話,我跟他嬸子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拉扯大,還送他去學堂讀書。”

“好不容易等到阿遙考上秀才,我跟他嬸子還以為我江家祖墳冒青煙了,出了阿遙這麽好的苗子,”江老二一臉氣憤,他狠狠地剜了趙寒雁一眼,而後道:“誰知道他們老趙家突然跑過來攛掇阿遙入贅他趙家!”

“呵呵,他們老趙家壞事做盡,生不了兒子,就想拐走我江家的嫡長子去給他老趙家繼承香火!真是惡毒!”

江老二惡狠狠道:“阿遙是我大哥的獨子,即使我大哥大嫂去的早,有我江老二在,也斷不會讓阿遙入贅。”

“再說了,我們阿遙可是雲福村的第一個秀才,以後總歸是前途無量,怎麽會突然想到入贅他老趙家?肯定就是這個妖女給阿遙施了什麽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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